虽然兰斯只是想借助希尔的能力实现弯道超车而已,可当希尔在自己的面前展现出那惊人的实力的时候,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把这妹子哄好,让她每天都给自己来这儿为自己炼钢,不仅能剩下一大笔燃料钱,还能提高自己的钢铁产量和效率,岂不美哉?
水泥粉和耐火砖的烧制十分顺利,不到一刻钟希尔就已经完成了兰斯的要求,只要等它们自然冷却就行。
不过就算希尔多次强调砖窑限制了自己的位置,只会影响砖头烧制的速度,兰斯还是要她老老实实使用砖窑。
因为兰斯怕耐火砖冷却得过快会产生开裂。
前面那两个只是小菜,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边。
工匠们抬出一个用陶瓷制成的大号坩埚,然后把准备好的铁矿石用铲子把它们倒进去。
这些铁矿石经过前期的处理被预先提炼了一次,其实称呼它们为生铁更合适,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孔洞,看起来就像是海绵一样。
工匠们已经准备好一根根长长的铁棒站在一旁,等着兰斯发号施令。
“老师您就在一旁持续提供火焰,等里面的铁块熔化后保持温度不变,让他们用铁棍搅拌钢水,这样就能炼出钢来了。”兰斯给希尔解释道。
他采用的是炒钢法,这个已经有了两千多年历史的炼钢工艺,通过往半熔化的生铁里加入精矿粉或不断搅拌,使其里面的碳等杂质充分接触到氧气氧化掉,这样就能制出低含碳量的钢来了。
“就这么简单?可是钢不都是要捶打而成的吗?”希尔过去在觉醒之初,做过一段时间的铁匠学徒,也了解过一些关于炼钢的事情,在她眼里看来,这方法实在有些不够靠谱。
兰斯也想和工匠们解释清楚炒钢法的原理,但奈何他们大字不识一个,除了真正实践一次,不然那群大老粗打死也不会相信,钢能这么轻易就制作出来。
可他没想到饱读诗书的大学者也是这么认为的。
看来普及基础教育也要提上日程了。
“好吧,随你怎么折腾,我只是来完成任务的罢了......顺便待会记得带我一起回去,我懒得走路了。”希尔刚说完,给工匠们打了一个手势,示意自己准备开始点火了。
她调整了一下术法,把火焰扩散的范围稍微缩小一点,让火焰尽量不要波及到周边的人。
在她的意念下,火焰再一次燃起,持续烘烤着面前的这个大坩埚。
炼钢这种事虽然希尔说起来简单,但那也是相对于她这种经验丰富的高阶觉醒者来说的,对于新手而言,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随心所动就已经是超越绝大部分初阶觉醒者了。
在战场上只要将自己的术法把魔力全部变成威力巨大的武器把敌人消灭掉就行,可在这里就要小心多了。
控制火焰的温度,不要过高导致坩埚开裂,还要时刻注意火焰的大小,不要伤到旁边的人,希尔觉得在这儿陪一群人玩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没之前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一点脑子都不需要动。
很快,坩埚里的铁块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始发亮,从赤褐色逐渐变成橙黄色,最后变成亮白色,形态也从一块块固体熔化成了液态的铁水,亮白色的铁水在坩埚里沸腾翻滚着,如果有谁敢空手去接触它的话,那肯定会直接灰飞烟灭了。
兰斯看到自己费尽心思都没能达到的温度在绿毛的帮助下一下子就实现了,心里有一点怅然若失的感觉,还是开挂好啊。不过现在的他没空感叹了,他大声招呼工匠们可以开始进行搅拌作业。
工匠们收到命令后,纷纷把自己手上的长铁棍伸进铁水里,依次进行搅拌。
一开始大家还觉得,这位兰斯老爷的幻想本来出发点就是错的,就算有高阶觉醒者的帮助也是徒劳无功。
可当他们持续了这个作业半个多小时之后,一些经验老道的铁匠已经看出来了,这些熔化成液态的金属,散发出来的光芒越来越白越来越亮。
这是真正的钢。
待到坩埚内的液体变得白得不再白的时候,兰斯也觉得可以他们让停下来了,他怕再搅拌下去钢就变成熟铁了。
希尔把火焰收回掌心之中一把抓住熄灭掉它,周围的人瞬间就觉得凉快了不少,刚才的烈火让他们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太阳烘烤着的盛夏一般,浑身大汗淋漓。
“是时候检验一下我们的成果了......原来你也怕热啊。”兰斯正想给希尔分享自己心中的喜悦,却看到她喘着粗气,用手做扇子在自己的脸颊旁扇了扇,看到这个情况的兰斯朝她递过去一块毛巾。
“谢谢,不过我确实不怕热就是了,高温是伤不到我的。”希尔也没客气,接过手绢擦拭起自己额头上的汗珠,汗水甚至都已经把她绿色的长发一撮一撮粘连了起来。
她出汗确实不是因为高温的问题,就和运动一样,在长时间使用魔力的情况下,没经过训练的人很容易就会把魔力耗光,陷入严重的不良反应之中,像她这种把能力练习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才能够精确控制魔力流量,进行长时间施法。
你让一个平时没运动过几次的人去跑全马,能不出事吗?
希尔抬起袖子闻了闻自己身上,一股咸湿的人体分泌物的味道,看来今晚回去得好好洗个澡了。
工匠们用钳子把坩埚扣住,小心翼翼地抬起坩埚,把钢水倒进提前准备好的模具之中,然后将它合起来。众人都在静静等待钢水冷却成型的那一刻。
铁匠估摸着钢水已经到了凝固的时候,他劈开模具,准备用钳子夹起来拿去淬火。
“让我也试试。”兰斯还没来得及回应,面前的绿发少女就已经跑到了拿着铁钳子对准通红钢管的铁匠面前,弯下腰一把把那根只有手指粗细的细长钢管抓在自己的手心里。
工匠们也是傻眼了,面前的这个矮个子绿发小女孩,徒手把一根还在冒着红光,一般人生怕避之不及的通红钢管拿在手中肆意挥舞,但她的身体好像丝毫不畏惧高温,一点被它影响的迹象都没有,就像是在拿着什么很平常的东西一样。
大家都被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不过他们这回倒是没有被震惊多久。
毕竟都能凭空点火了,不怕高温不也是很正常吗?
“我记得,钢是要淬火的是吧,能让我试试吗?”希尔朝身旁的铁匠问道,她想亲自证明兰斯的说法。
“当然没、没问题,大、大人,您把它放进水中淬、淬火吧。”铁匠结结巴巴的和希尔说着话,连称呼也变了,他可不敢得罪一名高阶觉醒者。
“哦。”希尔把钢管连着手臂一起放入水中,在一阵呲呲的水蒸气冒过之后,少女把钢管提了起来交给身旁的铁匠。
铁匠用抹布擦干净上面的水分,眼前的金属冒着和生铁不同的灰色光泽,他用小锤子轻轻一砸。
“刚刚——”金属发出了和生铁不同的沉闷敲击声,众人欢呼了起来。
“钢出来了!我们成功了!”
“天神在上啊,我居然一天之内见到了两个奇迹。”
兰斯也笑了起来,他忙活了这么多天没有全部白费。刚刚希尔手上的那根钢管就是他接下来要制造的主力武器——燧发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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